国内外学者对《珍妮姑娘》的评价

国内外学者对《珍妮姑娘》的评价

引用：《珍妮姑娘》:动物行为与精神升华 (代译序) 蒋道超
小说得到了当时批评家门肯的热情赞扬。在1911年9月15日给德莱塞的信中,他说:“不要担心《珍妮姑娘》。它是一部上乘之作,是迄今为止美国最棒的小说。”几天后,门肯又写信给德莱塞说:“重读《珍妮姑娘》使我越加喜欢。除了《哈克贝利芬》,它是我所读过的美国最优秀的小说。在结构上,它比《麦克提格》严谨得多,绝对高它一筹。”他称这本小说“在场景上和人物材料上绝对是美国的,而在方法上、叙述的视角上以及在严肃认真的态度上继承了欧洲衣钵,所以,人们绝难想像出小说出自美国人之手”。在门肯看来,当时没有其他美国小说家可以写出那么优秀出色的小说了,即使“在英国,绝对不会超过六位作家用你那些材料可以达到这么高的描写现实的水平”。另外,门肯还多次提到,《珍妮姑娘》在写作技巧上大大超过了《嘉莉妹妹》。早在1911年4月23日,门肯读过德莱塞寄给他的手稿后说:“它似乎比《嘉莉妹妹》写得好,好就好在它的形式。”在《嘉莉妹妹》里,“你让赫斯特伍德将视线从嘉莉那儿引开”,而“在《珍妮姑娘》里就没有这种混乱。两条线索,两条精神展开的线索安排得很娴熟。即使它们没有结合的时候,它们也是并行的,密切相关的。珍妮和莱斯特见了第一面后,她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莱斯特的生活,她从来没有离开过。意志和意志间,人物与人物间的反应描写得很出色。一言以蔽之,这个故事是个完整的、有机的整体;你在有意识和无意识之中避免了《嘉莉妹妹》的缺陷”。
门肯对此小说的评论奠定了批评论争的界标,大多数接踵而来的批评都同意这样的看法,认为德莱塞是个伟大的作家。不过也有对此小说持批评态度的,例如,卫道士诗人埃德温·马卡姆虽然同情书中所描绘的贫穷凄凉画面,但他谴责珍妮因为莱斯特说要帮助她的家庭就成为他的情妇。“难道女人为了帮助亲戚——甚至不使亲戚挨饿,就要污损自己的女性,玷污自己的美德吗?凡是对生活有深入了解的人都会坚定地说‘不’。聪明人会意识到还有比挨饿更悲惨和不幸的呢。”还有谴责更厉害的。《先驱报》的评论员指出,这本小说“篇幅很长,充分地陈述了人类动物最糟糕的低级动机和本能……没有哪一个章节不是完全地卑鄙低级的。每一行都表示了这个低档次上的内容”。随着攻击《珍妮姑娘》评论的增多,宗教组织开始警觉起来,有一个经销商拒绝进货,国家图书协会谴责这本小说,认为在道德意义上不适合读者。
但《珍妮姑娘》在英国大受欢迎。格兰特·理查德兹在11月初来到纽约,告诉了德莱塞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理查德兹甚至愿意在英国煽动人们的情绪,而他在英国颇有市场。他还建议美国的一些著名批评家提名德莱塞得诺贝尔文学奖。纽约《论坛报》的评论员后来说,西奥多·德莱塞影响了美国文学,这个影响开始于《珍妮姑娘》的出版。虽然《嘉莉妹妹》是一部伟大的小说,但它在1900年出版时只不过是森林里倒下的一棵树。即使它在1907年再版,也只不过奠定了德莱塞是个现实主义作家的身份。现在,随着《珍妮姑娘》的出版,《天才》也完成了,《金融家》的创作正在进行中,他对美国文学发起的冲锋已经开始。带领冲锋的是门肯。
对于《珍妮姑娘》中表现出来的主题,评论界有过不少的评价,但批评家们往往认为德莱塞在这部小说中主要是颂扬珍妮的自我牺牲精神,同时批判资产阶级的布兰德和莱斯特是玩弄女性的卑鄙人物。例如,有论者说,《嘉莉妹妹》中的女主角是受本能、欲望驱使的,而在珍妮身上则表现出了“天真、纯洁、无私”,“那种驱使人的行为的本能和欲望在《珍妮姑娘》中则表现在资产者布兰德和莱斯特身上”。其理由是,珍妮生活中这两个男人对她的爱都出自“卑下的情欲”,都是要玩弄女性。布兰德曾经对珍妮美丽的嘴和腮帮以及她那浑圆婀娜的身材赞叹不已,那是因为他垂涎她的肉体;莱斯特“把珍妮玩弄多年抛弃后,而与富家寡妇莱蒂·杰尔德结婚”,说明他的“虚伪及他‘本质上是一个动物式的人,只不过加上了一层教育和地位的虚饰罢了’”。由此,论者得出结论:《嘉莉妹妹》强调的是表现在所有人身上的资产阶级的人性论,在《珍妮姑娘》中作者把劳动者和资产者区别开来,人性论体现在资产者身上,而表现在劳动者身上的则更多是他们的美德及不幸。还有论者虽然承认布兰德和莱斯特“都是诚实的,并不坏”,也是真心实意爱珍妮的,“甚至爱得真诚和强烈,不然就难以解释珍妮这样高尚的人会对他们产生爱情” ,但却认为他们仍然坚持着他们所属于的那个阶级的偏见,由此把珍妮的一生给毁了。因此,“珍妮比那个离开她而去华盛顿寻欢作乐的布兰德,以及仅仅为了保持自己的社会地位而遗弃了珍妮的莱斯特·甘要高尚得多。”

总结：是由于门肯对作者的肯定才奠定了评价界的基础，但是随着攻击《珍妮姑娘》评论的增多，宗教组织开始警觉起来，国家图书协会抨击这本小说，认为在道德意义上不适合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