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物质"及其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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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时间 2021-03-03 08:43
- 提问者网友:川水往事
- 2021-03-02 21:28
什么是"物质"及其文化
最佳答案
- 五星知识达人网友:洒脱疯子
- 2021-03-02 22:25
一、物质,还是文化?
什么是“物质文化”?“物质文化(Material Culture)”这个术语涵盖了相当广阔的范围。它究竟是一种文化门类,还是一种物质形态,是一种特殊的研究对象,还是一种研究方法?
如果从定义上看,对于“物质文化”的理解首先和我们对于什么是物质的理解息息相关。如果按照我们已经习惯的西方思维方式,把物当作人的对立面,那么物质文化,顾名思义,应该是客体本身的文化或保留在客观物体上的文化。在这种物与人的对立中,物体即使有文化,也是外在于人的。比如在今天,人与物的对立常常是人与商品的对立,商品虽然有文化的维度,但却不是为了发挥人性,而是为了物质本身的再生产。在这种对立中,人往往被当作是“个体”的自然形态,而物则被当作是“商品”的自然形态;人是富于个性和特性的,而商品则相反,是生产的结果。在这个意义上,“物质文化”也就基本和今天所说的“商品文化”相重合。换言之,物作为外在于人的存在,随着商品化的深入和强迫性消费的出现,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已经以空前的规模进驻了人的日常生活。其结果,就构成了鲍德里亚在《消费社会》中对于“物的时代”的精彩概括:“我们生活在物的时代:我是说,我们根据它们的节奏和不断替代的现实而生活着,在以往所有的文明中,能够在一代一代人之后存在下来的是物,是经久不衰的工具或建筑物,而今天,看到物的生产、完善和消亡的却是我们自己。”①
鲍德里亚这段话清楚地表明,物质文化的问题首先是物与人的关系问题。而在鲍德里亚这里,物质文化是一种非人的、无生命无情感无个性的、因而富于压迫性的物质环境。持这种看法的显然不是鲍德里亚一人,在法兰克福学派的传统中,对于人和非人也有类似的界定。追答 但是,物的世界除了对人性和人类生活形成外在压迫之外,还以空前亲密的方式深入人的内在空间。物不仅对人形成压迫,还与人形成亲密的纠缠。在很多情况下这种亲密已经到了物人不分的地步。马克思主义批评理论家和鲍德里亚一样,对物与人的对立有很多论述,但对物与人的纠缠则很少论及,而早期人类学研究则在这方面作出了独有的贡献。早期人类学家马塞尔•莫斯(Marcel Mauss)的名著《礼物:古代社会交换的原因与形式》为理解物质世界与人的纠缠打开了另一扇门:这里的物,在很大程度上和“经久不衰的工具和建筑物”无关,而是食物、衣着、日常用品等人类行为的载体。② 这些物品可以成为负荷道德和情感内容的礼品,可以以非商品的方式交流保存。就像后来的学者约翰•弗洛(John Frow)更进一步综合指出的,即使是那些仿佛决定了人类生活的物的意义和功能的商品,也可以重新又被人类更内在的因素如记忆、情感、非经济性的交换决定。③ 这个意义上的物不再是外在的、非人的,而是像普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中所描写的“马德兰的小点心”一样,成为记忆、时间、生命意味的负荷者。毫不奇怪,某些哲学家甚至把财产和对物的占有看作是人类自我的延续。在物品被交换和取予的过程中,对财产的占有并不是人的异化的表现,反倒是财产本身,成为不可异化的。在这个意义上,商品和礼品,生产和个性,就这样交换着、共存着,模糊着物质文化中关于“物质”的界定。物质文化中的物,既是外在的又是内在的,或既不是外在的,又不是内在的。不仅符号学家们和后结构主义者们持这种观点。马克思主义的批评涉及晚期资本主义或福特主义以来的后现代社会的特点时,都已从不同角度注意到“深层结构”的消失、文化的扁平化、以及精神分裂症式的永远失去外在真实。原来被称作上层建筑的文化开始取代原来的物质基础乃至成为原来的物质基础。这一切可以意味着很多东西,但其中有一层意味是非常明确的,那就是现代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物质和文化的分野正在崩溃。深层结构、经济、生活原料和生产等这些原来只和物有关,而文化、意识形态、心理等被看作是对这些物质活动的反映。然而,这个分野变得日益模糊。杰姆逊对于波拿宛切酒店建筑的分析表明,功能性的使用空间正在被所谓文化性的建筑空间所替代。人们所使用的就是文化。在这个意义上,物质的酒店空间本身就是文化构成的。⑥ 文化正在成为经济,成为使用价值,成为我们的生存空间,成为我们的餐具、衣着、居室和食品,而文化领域正是资本主义经济和政治逻辑的体现者。
在另一个文化――即文化区别、中国文化、本地文化的意义上,我们日常生活和概念中的物质到底是什么,实际上是从来没有定论的,而且从来就是和文化纠缠不清的。早在现代性的物质即声光化电和机器进入中国之初,国人似乎就自然而然地把它和文化混在了一起。比如,人们把化学和更具文化色彩的《本草纲目》和道家的炼丹理论联系起来,把处理自然物质的科学和处理文字和思想的“朴学”相提并论,更把电报电话和看不见摸不到的存在如“气”和“魂魄”等等联系在一起,还试图从经络的角度去解释神经系统。⑦ 这些当然早已被嘲笑为前现代令国人耻辱的无知,但实际上,和前人同享这种把电当作魂魄的无知看法在西方和日本也比比皆是。⑧ 对现代物质观热情接受的结果,使得对于什么是物这样一个问题可能的想像就此被否定。而实际上,上述那些无知说法中包含的问题却一直困扰着人们,甚至于仍然是今天的科学家所研究的问题。比如,中医理论和实践中的“气”到底是不是物质?为什么同样看不到的电和以太等可以被视为物质,而“气”不可以?什么是现代生物学中所没有的经络和穴位?又比如,如果人的头脑是对物质外在世界和内在经验的记录,那么为什么在潜意识中会有关于前世的记忆,又为什么人类的濒死经验会如此一致?它们的物质性在哪里?我们从物质还是文化的问题开始、从质疑物质文化的模糊性开始,写到这里,结论似乎仍然是模糊的。也许从一开始,力图从定义上去看待和解释什么是物质文化就是徒劳的。它不是一个新学科,而涉及到几个学科领域,包括人类学、考古学、批评理论、社会学对于消费的研究、以及历史和文化史研究的变化,甚至包括科学史和科学学研究。它不算是新的研究对象,又不提供新的研究方法,倒是吸取别的学科的研究方法,更不是一种学院机构,比如像比较文学或社会学那样的科系,虽然考古学和人类学更接近物质文化的研究,但历史学、艺术史、城市研究、空间研究以及消费文化的研究都与之相重叠。它就是对它本身的否定。
然而,正因此,物质文化是一个激发新思考和促进新的对话的场所。若是一定要规定物质文化的定义,那么不如把它想像成一个谈话空间或论坛。它是在过去的两个十年里开始形成的、有多学科参与的、具有自觉和自我批评意识的、同时又是开放的新学术空间。不同学科领域的人聚集到这个空间,不是为了寻找结论,而是为了发现问题和寻求启示,以更深入更有效地理解和描述我们生存的世界。为什么会形成这个空间,所讨论的都是什么?这个问题涉及好几个学科的历史,不可能在此全面论述。下面所勾勒探讨的,乃是这个空间形成的一部分历史背景,以及在这个空间里已经讨论过的几个话题而已。由于物质文化本身在资本主义和殖民主义历史发展过程中所代表的“他者性”,使得以它们为对象的考古学和人类学也和这段历史形成了复杂的乃至是辩证的关系。在扩张历史过程中,“物质文化”本身的他者性以及所代表的“他者”文明和不在场的文明,对正在发生的历史形成了对照性的隐在价值。考古学和人类学对于物质文化(他者和他者文明)的研究一方面体现了建立在达尔文进化论上的种族观念,另一方面,又不可避免地带有对这个进化所不能包容的价值的眷恋,体现为怀旧的失落感。在某种意义上,这种矛盾不仅是考古学和人类学对物质文化的看法,实际上也进入了历史和哲学领域对物质世界的理解。20世纪以来,对于古代社会的研究和对于非西方的原始部落之物质文化的研究,常常既被用来证明“现代性”的合理性以及西方优越的神话,又被用来和资本主义社会的运作逻辑。
什么是“物质文化”?“物质文化(Material Culture)”这个术语涵盖了相当广阔的范围。它究竟是一种文化门类,还是一种物质形态,是一种特殊的研究对象,还是一种研究方法?
如果从定义上看,对于“物质文化”的理解首先和我们对于什么是物质的理解息息相关。如果按照我们已经习惯的西方思维方式,把物当作人的对立面,那么物质文化,顾名思义,应该是客体本身的文化或保留在客观物体上的文化。在这种物与人的对立中,物体即使有文化,也是外在于人的。比如在今天,人与物的对立常常是人与商品的对立,商品虽然有文化的维度,但却不是为了发挥人性,而是为了物质本身的再生产。在这种对立中,人往往被当作是“个体”的自然形态,而物则被当作是“商品”的自然形态;人是富于个性和特性的,而商品则相反,是生产的结果。在这个意义上,“物质文化”也就基本和今天所说的“商品文化”相重合。换言之,物作为外在于人的存在,随着商品化的深入和强迫性消费的出现,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已经以空前的规模进驻了人的日常生活。其结果,就构成了鲍德里亚在《消费社会》中对于“物的时代”的精彩概括:“我们生活在物的时代:我是说,我们根据它们的节奏和不断替代的现实而生活着,在以往所有的文明中,能够在一代一代人之后存在下来的是物,是经久不衰的工具或建筑物,而今天,看到物的生产、完善和消亡的却是我们自己。”①
鲍德里亚这段话清楚地表明,物质文化的问题首先是物与人的关系问题。而在鲍德里亚这里,物质文化是一种非人的、无生命无情感无个性的、因而富于压迫性的物质环境。持这种看法的显然不是鲍德里亚一人,在法兰克福学派的传统中,对于人和非人也有类似的界定。追答 但是,物的世界除了对人性和人类生活形成外在压迫之外,还以空前亲密的方式深入人的内在空间。物不仅对人形成压迫,还与人形成亲密的纠缠。在很多情况下这种亲密已经到了物人不分的地步。马克思主义批评理论家和鲍德里亚一样,对物与人的对立有很多论述,但对物与人的纠缠则很少论及,而早期人类学研究则在这方面作出了独有的贡献。早期人类学家马塞尔•莫斯(Marcel Mauss)的名著《礼物:古代社会交换的原因与形式》为理解物质世界与人的纠缠打开了另一扇门:这里的物,在很大程度上和“经久不衰的工具和建筑物”无关,而是食物、衣着、日常用品等人类行为的载体。② 这些物品可以成为负荷道德和情感内容的礼品,可以以非商品的方式交流保存。就像后来的学者约翰•弗洛(John Frow)更进一步综合指出的,即使是那些仿佛决定了人类生活的物的意义和功能的商品,也可以重新又被人类更内在的因素如记忆、情感、非经济性的交换决定。③ 这个意义上的物不再是外在的、非人的,而是像普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中所描写的“马德兰的小点心”一样,成为记忆、时间、生命意味的负荷者。毫不奇怪,某些哲学家甚至把财产和对物的占有看作是人类自我的延续。在物品被交换和取予的过程中,对财产的占有并不是人的异化的表现,反倒是财产本身,成为不可异化的。在这个意义上,商品和礼品,生产和个性,就这样交换着、共存着,模糊着物质文化中关于“物质”的界定。物质文化中的物,既是外在的又是内在的,或既不是外在的,又不是内在的。不仅符号学家们和后结构主义者们持这种观点。马克思主义的批评涉及晚期资本主义或福特主义以来的后现代社会的特点时,都已从不同角度注意到“深层结构”的消失、文化的扁平化、以及精神分裂症式的永远失去外在真实。原来被称作上层建筑的文化开始取代原来的物质基础乃至成为原来的物质基础。这一切可以意味着很多东西,但其中有一层意味是非常明确的,那就是现代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物质和文化的分野正在崩溃。深层结构、经济、生活原料和生产等这些原来只和物有关,而文化、意识形态、心理等被看作是对这些物质活动的反映。然而,这个分野变得日益模糊。杰姆逊对于波拿宛切酒店建筑的分析表明,功能性的使用空间正在被所谓文化性的建筑空间所替代。人们所使用的就是文化。在这个意义上,物质的酒店空间本身就是文化构成的。⑥ 文化正在成为经济,成为使用价值,成为我们的生存空间,成为我们的餐具、衣着、居室和食品,而文化领域正是资本主义经济和政治逻辑的体现者。
在另一个文化――即文化区别、中国文化、本地文化的意义上,我们日常生活和概念中的物质到底是什么,实际上是从来没有定论的,而且从来就是和文化纠缠不清的。早在现代性的物质即声光化电和机器进入中国之初,国人似乎就自然而然地把它和文化混在了一起。比如,人们把化学和更具文化色彩的《本草纲目》和道家的炼丹理论联系起来,把处理自然物质的科学和处理文字和思想的“朴学”相提并论,更把电报电话和看不见摸不到的存在如“气”和“魂魄”等等联系在一起,还试图从经络的角度去解释神经系统。⑦ 这些当然早已被嘲笑为前现代令国人耻辱的无知,但实际上,和前人同享这种把电当作魂魄的无知看法在西方和日本也比比皆是。⑧ 对现代物质观热情接受的结果,使得对于什么是物这样一个问题可能的想像就此被否定。而实际上,上述那些无知说法中包含的问题却一直困扰着人们,甚至于仍然是今天的科学家所研究的问题。比如,中医理论和实践中的“气”到底是不是物质?为什么同样看不到的电和以太等可以被视为物质,而“气”不可以?什么是现代生物学中所没有的经络和穴位?又比如,如果人的头脑是对物质外在世界和内在经验的记录,那么为什么在潜意识中会有关于前世的记忆,又为什么人类的濒死经验会如此一致?它们的物质性在哪里?我们从物质还是文化的问题开始、从质疑物质文化的模糊性开始,写到这里,结论似乎仍然是模糊的。也许从一开始,力图从定义上去看待和解释什么是物质文化就是徒劳的。它不是一个新学科,而涉及到几个学科领域,包括人类学、考古学、批评理论、社会学对于消费的研究、以及历史和文化史研究的变化,甚至包括科学史和科学学研究。它不算是新的研究对象,又不提供新的研究方法,倒是吸取别的学科的研究方法,更不是一种学院机构,比如像比较文学或社会学那样的科系,虽然考古学和人类学更接近物质文化的研究,但历史学、艺术史、城市研究、空间研究以及消费文化的研究都与之相重叠。它就是对它本身的否定。
然而,正因此,物质文化是一个激发新思考和促进新的对话的场所。若是一定要规定物质文化的定义,那么不如把它想像成一个谈话空间或论坛。它是在过去的两个十年里开始形成的、有多学科参与的、具有自觉和自我批评意识的、同时又是开放的新学术空间。不同学科领域的人聚集到这个空间,不是为了寻找结论,而是为了发现问题和寻求启示,以更深入更有效地理解和描述我们生存的世界。为什么会形成这个空间,所讨论的都是什么?这个问题涉及好几个学科的历史,不可能在此全面论述。下面所勾勒探讨的,乃是这个空间形成的一部分历史背景,以及在这个空间里已经讨论过的几个话题而已。由于物质文化本身在资本主义和殖民主义历史发展过程中所代表的“他者性”,使得以它们为对象的考古学和人类学也和这段历史形成了复杂的乃至是辩证的关系。在扩张历史过程中,“物质文化”本身的他者性以及所代表的“他者”文明和不在场的文明,对正在发生的历史形成了对照性的隐在价值。考古学和人类学对于物质文化(他者和他者文明)的研究一方面体现了建立在达尔文进化论上的种族观念,另一方面,又不可避免地带有对这个进化所不能包容的价值的眷恋,体现为怀旧的失落感。在某种意义上,这种矛盾不仅是考古学和人类学对物质文化的看法,实际上也进入了历史和哲学领域对物质世界的理解。20世纪以来,对于古代社会的研究和对于非西方的原始部落之物质文化的研究,常常既被用来证明“现代性”的合理性以及西方优越的神话,又被用来和资本主义社会的运作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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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楼网友:青灯有味
- 2021-03-02 22:37
返景入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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