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上武帝讼太子冤书 西汉·令狐茂

求上武帝讼太子冤书 西汉·令狐茂

臣闻，父者犹天，母者犹地，子犹万物也。故天平地安，阴阳和调，物乃茂成，父慈母爱，室家之中子乃孝顺；阴阳不和则万物夭伤，父子不和则家室丧亡，故父不父（2），则子不子，君不君，则臣不臣，虽有粟，吾岂得而食诸！昔者，虞舜孝子之至也，而不忠于瞽瞍（3）；孝已被谤，伯奇放流（4），骨肉至亲，父子相疑，何者？积毁之所生也。由是观之，子无不孝，而父有不察。今皇太子为汉嫡嗣，承万世之业，体祖宗之重，亲则皇帝之宗子也。江充布衣之人，闾阎（5）之隶臣耳，陛下显而用之。衔至尊之命以迫蹴皇太子，造饰奸诈，群邪错谬。是以亲戚之路隔塞而不通，太子进则不得上见，退则困于乱臣。独冤结而无告，不忍忿忿之心，起而杀充，恐惧逋逃。子盗父兵以救难，自免耳，臣窃以为无邪心。诗曰：“营营青蝇，止于樊。恺悌（6）君子，无信谗言。谗言罔极，交乱四国。”往者江充谗杀赵太子，天下莫不闻其罪，固宜。陛下不省察，深过太子，发盛怒，举大兵而求之。三公自将，智者不敢言，辩士不敢说，臣窃痛之。臣闻子胥尽忠而忘其号，比干尽仁而遗其身，忠臣竭诚不顾铁铖之诛，以陈其愚，志在匡君，安社稷也。诗云：“取彼谮人（7），投畀豺虎。”唯陛下宽心慰意，少察所亲，毋患太子之非，亟罢甲兵，无令太子久亡。臣不胜倦倦出一旦之令，待罪建章阙下。
[注释]
（1）令狐茂（生卒年不详）：壶关县人。西汉武帝（前140—前87）时，封为壶关三老。征和（前92—前89）年间，武帝宠臣江充专权，群臣不齿。卫太子起而杀之。武帝欲加罪太子，太子遂举兵反。武帝益怒，发兵讨之，太子兵败逃亡。令狐茂仗义直言，作《上武帝讼太子冤书》力陈是非。武帝读后始悟，乃诏太子，太子已卒。武帝诲恨不已，诛灭江充全族，作思子之宫，赐令狐茂所在村为“崇贤”，沿袭至今。
（2）父不父：前一个为名词，后一个为动词，成为父亲，或按父亲应做的去做。下文“子不子，君不君，臣不臣”用法相同。
（3）瞽瞍（gǔ sǒu）：眼瞎为瞽，瞍同义。
（4）伯奇放流：周时，周宣王重臣尹吉甫之长子名伯奇，颇孝。其生母死，后母欲立其亲生子伯封为长子，遂中伤伯奇。吉甫不知，乃怒恨伯奇，放于朝。伯奇“编水荷而衣之，采萍花而食之”，朝行于霜，心伤无罪，渐成琴曲《履霜操》，述其心怀。吉甫闻之而感悟，找回伯奇，射杀后妻。事出蔡邕《琴操·履霜操》。
（5）闾阎：泛指民间。
（6）恺悌：《礼记·表记》：“《诗》云‘恺悌君子，民之父母。’恺以强教之，弟以说安之。”亦作“恺弟”，和乐平易。
（7）谮人：谮，进谗言，说人的坏话。又通僭，指不亲不信之人。

我听说，父亲就好比是天，母亲的还是土地，你就像万物的。所以天地安，阴阳之气调和，万物才能茂盛，父慈母爱，家庭中的孩子是孝顺；阴阳不和万物就会夭折，父子不能和那家人死亡，所以父亲不像父亲（二），那么你不你，你不你，那么我不我，虽然有粮食，我怎么能吃各种！从前的人，虞舜孝顺的儿子到了，而不忠于瞽瞍（三）；孝已被指责，伯奇被放逐（四），骨肉至亲，父子互相怀疑，什么样的人？长期过度的结果。由此看来，没有儿子不孝，你父亲有没有观察。现在皇太子为汉嫡子，承继万世大业，体祖宗的重，是皇帝的宗子的。江充布衣的人，民间（五）的隶臣罢了，陛下提拔重用的。对皇上之命来迫害皇太子，建筑装饰奸诈，邪恶错误。这是因为亲戚的道路隔塞不通，太子进则上不见，退则被困在混乱我。独自蒙冤并没有告诉，忍不住忿恨的心，起而杀死充，恐惧逃跑。儿子偷父亲兵来救难，从免了，我认为没有邪恶之心。《诗》说：青头苍蝇嗡嗡飞，飞到篱笆上面停。恺悌君子（六），不要听信谗言说。谗言泛滥，祸乱四国不安宁。“过去的江充进谗言杀了赵国太子，天下没有人不知道他的罪，本来应该。陛下不明察，深到太子，发怒气，兴兵而来的。三公亲自率，聪明的人不敢说，辩士不敢说，我的疼痛。我听说伍子胥尽忠而忘其号，比干尽仁而给自己，忠臣竭尽诚意不顾铁铁的惩罚，以陈述他的愚蠢，立志匡扶君主，安定国家的。《诗经》上说：“把那些说别人坏话（七），丢给荒山豺惶。“请陛下宽容心慰心，不要苛求自己的亲人，不要担心太子的不是，立即结束战争，不要让太子久了。臣不胜倦倦在一天的命令，待罪于建章阙下追问亲，RT